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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njianlin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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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影蝎心第十一回∶老友重逢

  夜色深沉,天上的星辰月亮都消失了。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

  这间房子里却依然没有灯,没有任何一丝光线,因为坐在里面的两个人早已
习惯在黑暗中生存、思考、密谋。

  「这两次的行动虽然出了点儿纰漏,但总算朝目标又迈进了一步!」男子的
声音听来不带丝毫感情,淡淡道∶「接下来呢?你又打算怎么做?」

    女子阴森森的说道∶「明晚总坛会为蒋舵主和八剑婢举行一场盛大的祭奠仪
式。如果我们能把握好时机,就可以顺利的除掉那个贱人!」

  男子沉吟道∶「假使参加祭奠的人太多,恐怕你很难找到出手的机会!」

  女子道∶「不妨!人越多,越容易制造混乱。真正有可能带给我们威胁的,
不过寥寥几人而已。只要想办法将他们调开,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男子沉默了片刻,忽道∶「你知不知道最有可能毁掉咱们计划的人是谁?」

  女子紧紧地闭着嘴,半晌都没有出声。

  男子冷笑道∶「你不肯说,我来替你说好了!如果金陵城里还有一个人能够
阻碍你的行动,那个人就必定是……」

  女子猛地娇叱道∶「住口!我不愿意听到这个人名字!」

  男子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竟敢这样和我说
话?」

  女子的声音立刻软了下来,呐呐道∶「少主,属下……属下知错了,请您原
谅……」

  男子一挥手,沉声道∶「算了!只要你能把持的定,不被他的潇洒英俊所迷
惑,最后的胜利依然是咱们的!否则么,哼哼……」

  女子低垂粉颈,咬着嘴唇道∶「少主放心!我只会用……用身体引诱他,但
我的心却不会爱上他的!绝不会!」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爱」和「诱」的界限往往是不那么明显的,你
若费尽心机想要「引诱」一个人,结果也许是你连身体带心灵一起奉献给了他!

  ──假戏真作的悲剧每天都在上演,可是却没有几个人真正的吸取了教训!

    ?***????***????***????***

  天蒙蒙亮了,任中杰打了个哈欠,轻轻的把手脚从方婉萍紧密的肢体缠绕中
抽出,起身穿好了衣服。

  昨晚他们激战了整整一个时辰,不停的爱抚、亲吻、肆意的抽送,最后两个
人在纵情交欢后的满足与疲累中沉沉睡去。

  「要是我能远离江湖上的恩怨仇杀,天天安心的抱着不同的美人儿睡觉,那
该有多好啊!」任中杰凝视着方婉萍慵懒动人的睡姿,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俯下身子,在她娇嫩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一吻,随即转身走到了屋外。

  初秋的凌晨已有些微微的寒意了,泛黄的枯叶一片片从枝头飘落。任中杰忽
然觉得有几分凄凉和萧索,一种莫名其妙的寂寞感从神经深处涌了上来!

  ──如果这时候,有个知心的好朋友在自己身边,那我就不会如此孤独仿徨
了……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展开轻功向前飞掠,身法骄如惊龙快若闪电,冷风迎面
扑来,拂去了他身上的汗珠,却无法吹散他心头的阴影。

  穿越了数十栋小楼和几条青石路后,不知不觉已到了昨天「珍品阁」起火的
地方!那屋子自然是不存在了,剩下的只是一地的焦砾碎石。任中杰无意中抬眼
一瞥,竟发现废墟堆里有个窈窕的人影在晃动。

  ──奇怪,怎么会有个女人在这里?她东翻西翻的,难道是在找什么东西?

  任中杰心头疑惑,悄没声息的欺到那女人身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柔肩,沉声
喝道∶「喂,相好的,你在做什么?」

  那女人吃了一惊,霍然回过头来,一张小脸吓的全无血色,但一见到是他,
眼光中立刻露出了又喜又嗔的表情,嚷道∶「原来是你呀,大坏蛋!干么这样鬼
鬼祟祟的,把我给吓了一跳!」

  任中杰失笑道∶「我还没说你鬼鬼祟祟呢,你凌大小姐倒恶人先告状起来!
喂,你不躺在被窝里睡觉,一大早跑到这里来干嘛?」

  凌韶芸小嘴一撇道∶「我来找『惊魂夺魄针』呀!大火虽然把字画啦、图谱
啦那些纸制品烧毁了,但『惊魂夺魄针』可是用上好精铁和金铂合铸的,根本不
畏烈火、不怕水淹!哈哈,找出来就是我的啦……」她边说边在碎石堆里蹦了两
下,神态甚是天真得意。

  任中杰皱眉道∶「据闻这针是昔年唐门的一位机关高手所制,就算全然不懂
武功之人也可以使用。但因它太过歹毒,为唐门招来无数杀孽,终于被武林同道
共同剿灭。算来这针已不知所踪五十余年,怎么又会落到你爹爹手里的?」

  凌韶芸满不在乎的道∶「我爹爹喜欢收集希奇古怪的东西,那又有什么出奇
了?喂喂,你别光顾着说话,快帮着我一起找呀!」

  任中杰心里也实在很想看看,这曾令江湖中人谈之色变得暗器究竟是什么样
的,于是挽起袖子跳进了瓦砾堆中,仔仔细细的搜索起来。

  可是两个人满头大汗的忙了半天,几乎把整个废墟都翻了个底朝天,除了烧
的焦黑的残渣断片外,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发现。

  凌韶芸一脸沮丧,失望的道∶「怎么会找不到呢?真是的!这针筒还会长了
脚自己跑走不成?」

  任中杰沉吟道∶「会不会是被事后清理火场的人给收去了?」

  凌韶芸摇头道∶「不会的!我问过那些奴才,他们说只收走几把刀剑长矛,
并没见到什么特别的事物。嗯,一定是针筒太小啦,我们刚才看走眼了!来呀,
我们再找一遍……」

  任中杰叹了口气,道∶「不用再找啦,我肯定这里没有什么针筒!也许它不
像传说中那样耐热,已经被大火烧成了铜汁……」

  凌韶芸几乎要哭了出来,一对大眼睛中饱含着泪水,抽泣道∶「我不信!我
不信!它一定躲在哪个角落里,我要把它揪出来……呜呜……没有它我也不想活
了……」说着翻腕拔出一柄短剑,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眼看她就要鲜血迸裂而亡,任中杰却似毫不在意,只顾笑吟吟的望着她。

  果然,那剑锋离肌肤还有半寸时就突然转了向,「当」的一声击在旁边的石
块上,砸出了几点火星!

  凌韶芸满面通红,羞恼的不住顿足,啐道∶「没良心的坏蛋,看到人家寻死
觅活也不过来劝劝!真正气死我啦!我……我要狠狠的咬你一口……」说完合身
扑进了任中杰的怀里,张嘴就往他的耳朵上咬去。

  谁知她的双唇还未曾合拢,突然痛的尖叫一声。原来任中杰的一双魔手,已
经放肆的按在了她耸翘饱满的臀部上。

  「小姐,上一次挨打的伤已经好了么?」任中杰轻柔地拨弄着那富有弹性的
臀肉,笑眯眯地问道∶「要不要我再帮你添上几个新的痕迹,好让你永远铭记于
心?」

  凌韶芸娇躯发颤,只感屁股上传来一阵阵奇异的滋味,一时像浸泡在温水中
般舒服,一时又像有万千蚂蚁在爬动般痛痒。她蹙起好看的柳眉,双腿的肌肉绷
得紧紧的,小嘴里却不由的发出了夹杂着痛苦和兴奋的娇吟声。

  「坏蛋……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突然察觉几根手指不怀好意的掰开
了双臀,正在自己敏感的股沟里从容游弋,不禁惊怕的手足无措,想要夹紧大腿
制止对方的进一步入侵,却偏偏使不上半点力道,只能伏在他的怀里吁吁娇喘。

  过了片刻,疼痛的感觉渐渐减弱了,甜美的快感却越来越强,就如一波波浪
潮冲击着脑海。她的芳心一荡,下体立时就是一阵趐趐麻麻,差一点儿流出了温
暖的蜜汁。虽然最后竭力的忍住了,俏脸已是绯红的如同熟透了的苹果般可爱。

  任中杰哈哈一笑,松手放开了她的身子,正色道∶「这是给你一个教训!拿
不到『惊魂夺魄针』也用不着发小姐脾气呀!再说,那针筒的杀气太重,也不适
合你女孩儿家使用!」

  凌韶芸勉强稳住了犹自颤动的双腿,委委屈屈的道∶「我早就对你说过啦!
我和人定下了约会,要是没有这件厉害之极的暗器,我是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他
的……」

  任中杰洒然道∶「我也早就说过,这个人我来帮你打发!好啦,你和他到底
约在哪里见面?快带我去吧!」

  凌韶芸大喜,展现出一个甜甜的笑颜,嫣然道∶「你当真肯帮我么?我还以
为你那天是在哄我开心哩!坏蛋,你真是天下最好的……最好的坏蛋!」

  她开心得眉花眼笑,突然大胆地踮脚仰脸,在任中杰的左右双颊上「啵……
啵……」的各亲了一口,目光中流露出娇羞顽皮的神色,转过头撒腿就跑,跑得
比中了箭的兔子还要快!

  任中杰怔了怔,摸着自己的面颊苦笑道∶「女人呀女人,为什么我永远也猜
不透你们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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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嫂,请听小弟说句话。」孔威双手抱拳连连作揖,诚恳的道∶「明晚的
祭奠仪式您千万不可以参加!」

  凌夫人平静的道∶「蒋舵主和我那贴身的八剑婢,都是神风帮里忠心热忱的
好儿女,他们不幸殁于恶徒之手,我若连祭奠都不予参加,天下人岂非要骂我凌
家无情无义?」

  孔威焦急的道∶「但明晚有许多人前来凭吊,这中间说不定夹杂着行刺的凶
手!嫂子一公开露面,无形中就给了恶徒可乘之机!」

  凌夫人淡淡一笑,道∶「生死有命,如果贱妾真的逃不过这一劫,你们怎样
保护也是枉然!倒不如放开胸怀,坦坦荡荡地去迎接未知的命运!」

  孔威道∶「但是……」

  凌夫人打断了他的话,轻声道∶「我意已决!二哥请勿多言。不论你怎么劝
告,我都非参加祭奠不可!」

  她的声音柔和而动听,娇怯怯的就像一个全无武功的少妇一样,但语气中所
潜藏的那种坚决和果断,却使人百分之百的相信,这是个外柔内刚、言出必行的
奇女子!只要她下定了决心做一件事,只怕世上再也没有人能令她改变!

  孔威无奈的摊开手,转眼望着罗镜文,希望他能想出些主意来解围!

  「嫂子既然一定要参加,我们做兄弟的也不能强行制止!」罗镜文手摇着折
扇,沉吟道∶「为今之计,只有加强会场上的保卫,每个当家都把守住一个紧要
据点,使刺客无法抢到有利位置下手!」

  张继远冷冷道∶「如果刺客根本就是我们几个当家中的一个呢?」

  罗镜文道∶「可请孙捕头,傅老爷子,任公子和唐公子他们四处巡视,一来
是居中策应,二来也起着监视的作用。再说,『仁义大侠』卫天鹰等人也即将赶
到,刺客想要暗中下手而不被人察觉,那是千难万难!」

  张继远不再说话了,每一个人都不再说话了。

  他们所能作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未来的事情会怎样发生,恐怕就真的只能
让老天爷来决定了!

    ?***????***????***????***

  暖暖的日头照耀在长街上,照得任中杰身上热乎乎的,连心里面都是热乎乎
的。

  如果你是任中杰,如果你身边也有凌韶芸这么样一个活泼美丽的女孩子陪着
你,那你的心里也一定是温情而又愉快的。

  「你的武功到底是跟谁学的?为什么你年纪轻轻,功夫就能练的那么高?」

  凌韶芸拉住任中杰的手,满脸好奇的道∶「我爹爹曾说你是当今天下最深不
可测的五个人之一,可是我看你和一般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呀!」

  任中杰微笑道∶「我本来就是个很普通的男人,有点儿贪杯,有点儿爱财,
更有点儿好色!热血沸腾的时候会做几件行侠仗义的好事,管不住自己的时候也
会干些被正人君子唾弃的勾当!你爹爹说我深不可测?哈哈,也许是因为他和我
一样风流吧!」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那其余四个人是谁呢?」

  凌韶芸掰着纤细的手指,背书似的念道∶「一个是我们神风帮的大对头──
『快意堂主』荆破天,一个是极乐宫宫主,一个是现任的赤焰教魔君,还有一个
是号称『天下第一剑』的女剑客郁雪!」

  任中杰倒抽了一口凉气,苦笑道∶「这几个人都是当今江湖最顶尖的高手,
我连一个都打不过!你爹爹竟把我和他们相提并论,实在是太抬举我啦!」

  凌韶芸咯咯娇笑道∶「想不到你这个人还挺谦虚!我原来以为你目空一切,
骄傲得谁都看不起呢!」

  任中杰叹息道∶「身在江湖,又有谁可以真的目空一切?别说刚才那四个人
啦,就在少林、武当、昆仑等大门派之中,都有许多高手武功胜我,只不过是你
不知道而已!」

  凌韶芸用眼角瞟着他,嫣然道∶「这么多人都比你厉害,你就不着急吗?不
想超过他们当天下第一吗?」

  任中杰懒懒的道∶「天下第一有什么好?一天到晚要勤于练功,生怕被别人
赶上。想抢你名号的人潮水般涌来挑战,累都把你累死!所以呢,我是既没有兴
趣,也没有毅力当什么『第一』的……」

  凌韶芸仿佛有些失望,噘着红红的小嘴问∶「那你对什么事有兴趣呢?哼,
不用说了,肯定是对漂亮女人!」

  任中杰淡淡道∶「也不是对所有漂亮女人都有兴趣的!只有那些屁股上挨了
揍居然还能体验到快感的女孩,才对我有吸引力……」

  「要死了……色鬼……死色鬼……你最好去死!」凌韶芸跺着脚大发娇嗔,
挥起粉拳雨点般擂了过去。她的出拳虽重,落手却很轻,轻的就像是在搔痒,眉
梢眼角间更是流动着浅浅的春意。

  任中杰当然看得出,这情窦初开的少女渴望的是什么,情欲的萌芽已经在她
青涩的身体里滋长,也许只有男人无微不至的爱抚,和纵情肆意的交欢,才能让
她成长为一个焕发出成熟魅力的女人!

  他已经「好心」的把很多少女变成了女人,这一个也不会例外……

  突然,凌韶芸尖声叫了起来,指着正前方嚷道∶「就是他!和我定下约会的
就是他!」

  任中杰顺着她的指尖望过去,就看见三、四丈外有一家小小的露天面摊。

  和所有面摊一样,在沿街的那张桌子旁边,直直的竖立着一根已被烟火熏黄
了的旗杆。

  有风吹过的时候,杆顶的旗帜迎风展开,上面绣着的却不是「面」字,取而
代之的赫然是墨迹淋漓的八个大字∶「暂缓比武,先谋一醉」!

  更离奇的是,在桌子下面,竟然俯卧着一条健硕的汉子。他的身上穿着一套
很随便的衣服,富人看见了嫌旧,穷人看见了嫌新,少年人看见了嫌老土,老年
人看见了嫌新潮。总之,这人全身上下,好像没有一点儿让人觉得对劲的地方。

  那么他的脸呢?遗憾的是谁也看不见他的脸。因为他正把脸埋进了臂弯里,
呼呼睡得正香呢!

  任中杰禁不住笑了,喃喃念道∶「有意思、有意思!这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
人!和人定下了约会,居然也可以放心的宿酒未醒!不醒也就算了,居然还说的
如此天经地义、理直气壮,这样的人倒真少见得很!」

  他微笑着,慢慢走到那人卧倒的桌边坐下,随手斟了一杯酒,仰脖子倒进自
己的嘴中。

  凌韶芸却没有那样好的耐性和脾气,她双手叉腰,一脚踢在那人的屁股上,
大声道∶「喂,要比武就快起来,本小姐可没有工夫多等!」

  那人仍然一动不动的安然高卧,鼾声也打的越发响亮了!

  凌韶芸气的趐胸起伏不定,冷笑道∶「好啊!你竟然装睡,那就别怪本小姐
不客气了!」纤腕一扬,拔剑就向那人刺去。

  任中杰却伸手挡住了她,笑道∶「看这个人的呼吸自然而顺畅,是真的睡着
了。你现在杀他,不免贻笑天下。还是等他醒过来再好好的较量吧!」

  凌韶芸嘟着嘴,恨恨的「呸」了一声,满腔气恼的坐到了任中杰的身边,怒
道∶「要是他一直不醒,我们难道就一直等下去么?」

  任中杰叹息道∶「看来也只好这样了!」说着,他招手叫来伙计,慢条斯理
的道∶「三坛女儿红,要温的。两坛竹叶青,要冷的。油炸一碟花生米,切几个
卤蛋,最好再来点豆腐干!」

  凌韶芸瞪大眼睛,秀目中满是惊奇之色,道∶「你叫这么多酒菜干什么?」

  任中杰悠然道∶「叫些酒菜,咱们一边吃一边等呀!以这个人酒醉的程度,
今天傍晚之前是绝对醒不了的,总不成我们饿着肚子等他吧?」

  凌韶芸叫了起来,骇然道∶「你要我坐在这里等到傍晚?要我穿着这么华贵
漂亮的衣服,坐在这样一家破烂的面摊里招摇?不,不,不……我可受不了这里
的乌烟瘴气!我……我要走啦!你自己等好了……」边说边站起身就想跑。

  任中杰提醒她道∶「但你跟他定下了约会,怎能……」

  「我已经来过了,谁叫他自己睡着的?再说,反正是你代替我出手打架,有
你在这里就行啦!今夜三更,我在总坛的『绿玉华堂』前等你……」凌韶芸匆匆
交代了几句,立刻一溜烟的飞身离开了,阳光下但见两条修长的美腿此起彼落的
飞舞,转眼间就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任中杰望着她的背影,目中突然露出了诡秘而狡猾的笑意。他伸手提起一坛
伙计刚刚送到的女儿红,斟了半海碗的酒,然后又提起一坛竹叶青,把剩下的半
海碗斟满。做完了这一切后,他拍了拍手,朗声笑道∶「你不想见的女人,我已
经替你骗走啦!你最喜欢喝的美酒,我也已经替你调制了!你要再不爬起来陪老
朋友痛饮一番,我就要把你连同这些酒坛都扔到茅坑里去啦!」

  「不可以!不可以!」卧在地上的汉子猛地跳了起来,掀起了一阵灰尘。

  他顾不上拍打自身的污迹,双手一张将几个酒坛子一起搂住,嚷嚷道∶「把
我的人扔到茅坑里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千万别糟蹋了这些酒!」

  任中杰纵声长笑,说道∶「死小子,你还是这个嗜酒如命的臭脾气,两年不
见,竟然一点都没有改变!」

  那汉子一本正经的道∶「你错了!这两年我大概是学了你的样,开始变得好
色了。我现在应该说是『嗜色如命』才对!」

  任中杰点头道∶「好!既然祁大醉鬼已经不好酒了,我这就把这些酒坛子给
砸了!」

  那汉子急道∶「我还没说完呢!我虽然是『嗜色如命』不假,但只要一见到
好酒,我就连命都不想要了!」

  任中杰瞪着他,突然哈哈大笑,笑的连眼泪都快流了出来。那汉子也是捧腹
狂笑,伸出蒲扇般大的手掌,大力的拍打着任中杰的肩头,两个人跌跌撞撞、又
搂又跳了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的坐了下来,抓起海碗豪气干云的一饮而尽!

  「我实在想不到,和凌大小姐定下比武之约的居然是你……」任中杰凝视着
老朋友的脸,微笑道∶「那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向大名鼎鼎的『飘萍荡客』
祁楠志挑战,没有被你骗去卖了换酒喝,已经算是她的万幸啦!」

  祁楠志大笑,骨碌碌的又干了一碗酒,抹着嘴唇道∶「大约是半年前罢,那
丫头到苏州城玩乐,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纵容家丁砸了城里最好的酒楼,
我忍不住出手教训了她。那丫头扬言要报复,还约了我到金陵城里比武。」

  任中杰笑道∶「所以,你今天就来赴约了,是不是?好在你们有这样一个约
会,不然咱们也不会见面了。分手两年多了,你这家伙定是天天醉生梦死,连个
音讯都不传递给老朋友!」

  祁楠志失笑道∶「你还不是一样只顾沉浸在温柔乡里?几时又想起我这个老
友了?咳,看你如此热心的为那丫头助拳,八成是已经把她弄上手了吧!记得当
时我曾对她说,比武时她可以带上任何宝刀利刃、机关暗器,甚至带相好的男人
来也行!只是我万万想不到来的竟然是你这小子……」

  任中杰随手拔起了插在桌边的旗杆,微洒道∶「我看见这上面的八个字,已
经觉得十分像是你说话的口气!等走近了一瞧,嘿,果然猜测的没错!好在那丫
头急性子,三言两语就被我骗走了,不然她逼着我同你打架,我可真不知该怎么
推托了!」

  祁楠志叹息道∶「那咱们就只好再来一次假打了!你还记不记得,小时侯你
为了讨好华山玉女,硬要我配合着你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这假装挨揍的本事
么,我祁某人已经练得驾轻就熟、得心应手啦!」

  任中杰会心一笑,想起年少时的青春岁月和满腔热情,胸中登时感慨万千,
有些儿激动,也有些儿温馨,更多的是被友谊滋润的温暖!

  他连着喝了几碗酒,微笑道∶「你这次来金陵城,当真只是为了这比武之约
吗?」

  祁楠志脸上突然出现神秘的表情,压低声音道∶「当然还有别的原因!喂,
你知不知道最近江湖上风头最劲的女人是谁?」

  任中杰感兴趣的道∶「你说是谁?」

  祁楠志悠然道∶「金叶子!」

  任中杰皱眉道∶「你说的是钱币,还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祁楠志大惊小怪的道∶「你这段日子是不是一头扎在哪家姑娘的闺房里忘了
出来啦?怎么连『金叶子』都没有听说过!好吧,我告诉你,那是一个武功据说
极高的女孩子,出道才短短的三个月,就已经打败了大江南北无数高手,连『崆
峒四杰』这样的名人都在她手下吃了大亏……」

  任中杰打断了他的话,急急道∶「这些骄人的战绩,你慢慢再说也不迟!此
刻我最想知道的是她的长相如何!脸蛋儿漂亮吗?身材好吗?是个冰清玉洁的少
女,还是个已经成熟透顶的少妇?」

  祁楠志叹了口气,道∶「可惜这些情况我也不知道!事实上,江湖上简直没
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在人前露过面,她一天到晚都躲在一顶巨大的
花轿里!」

  任中杰心中一动,隐约觉得「花轿」这个词似乎挺熟悉,他沉吟道∶「既然
不露面,她又怎能和别人动手过招呢?」

  祁楠志道∶「她打的一手惊世骇俗的暗器!每个暗器都是一片金叶子,着实
阔气的很。你离她的轿子越近,这暗器就越难躲闪。听说只有『快意堂』的副堂
主曾经闯进过花轿,但立刻惨呼而亡,抛出来的尸首上斑斑点点的都是孔洞!

  看来轿子里的危机更是厉害的多!」

  任中杰脑中灵光一闪,失声道∶「我想起来了!我见过这顶花轿!」

  ──他终于记起了四天前发生的事。那时「盖氏三雄」逼着他搬出天字第一
号,说是有个「小姐」要入住。后来他翻窗而出追赶侍芸时,无意中向楼下望了
一眼,就瞥见了一顶巨大的难以想像的花轿!

  「当时我并没有过多的留心!」任中杰说到这里惋惜的叹了口气,道∶「早
知道这轿中女子如此出名,我非冲进去饱餐一顿秀色不可!」

  祁楠志呵呵大笑,道∶「好!咱哥俩想到一块去了!『美人手下死,做鬼也
风流』,老实说罢,我从北方千里迢迢的追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冒险一睹美女芳
容!若是侥幸能够春风一度,那自然最好不过了!哈哈哈……」

  任中杰却没有笑,愁眉苦脸的道∶「金叶子虽然在金陵城里,但我恐怕没有
时间去招惹她了。眼下我和神风帮扯上了些干系,帮里的漂亮女子已经多到我眼
花缭乱了,唉!而且还有几件麻烦事缠上了身……」随即把这几天发生的一切简
略的说了一遍!

  祁楠志沉声道∶「原来是这样!看来你若不能找到真凶,他们终究对你心存
疑虑,不肯轻易放你离开的!」

  任中杰淡淡道∶「我若真的想走,凭那几个当家还拦我不住!可是不把整件
事情搞的水落石出,我发誓绝不离开金陵城!」

  祁楠志微微颔首,突然抓起一坛女儿红凑到嘴边,大口大口的吞着香醇的烈
酒,两道酒线顺着他的嘴角淌下,洒落在他赤裸的宽厚胸膛上。蓦地里他反腕一
摔,将酒坛狠狠的砸在了路面上,「当」的碎成了几大块!

  「不管凶手是什么人,想刺杀凌夫人那样的美女就属罪大恶极!」他把胸膛
拍的砰砰响,大声道∶「小任,咱们一起去神风帮!有我帮着你,肯定很快就能
把那家伙揪出来!」

  任中杰脸上浮现出感谢的神情,嘴里却故意道∶「帮我?说的好听!想来你
也是为了欣赏我刚才说过的那些美女吧……」

  祁楠志一怔,大笑道∶「好小子,你果然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连我想什
么都知道……」

  就在这时,长街彼端突有个青衣武士策马奔到了任中杰桌边,矫健的翻身跳
下马背,拱手道∶「任公子,总坛里举行午宴招待四方来宾,罗当家请您迅速回
去赴宴!」

  说完,又看着祁楠志道∶「这一位是祁大侠吧?鄙上说,您如果肯和任公子
一起前来,则神风帮上下不胜荣幸!」

  祁楠志惊奇的道∶「我进入金陵城还不到两个时辰,你们怎么就知道了?」

  青衣武士恭敬的道∶「像祈大侠这样的知名之士,走到哪里都会很快地被人
认出来的!在您距离金陵城尚有百里之遥时,鄙下就已经作好了迎候客人的准备
了!」

  祁楠志开心得大笑,说道∶「恭维话我总是很爱听的……但你们当家想要请
我,光靠两句恭维话可不够,除非你们有上好的美酒、绝色的美人……」

  青衣武士抢着道∶「我们早已备好了波斯运过来的葡萄酒,还请了『风月小
筑』里最当红的几位花旦歌舞助兴,祁大侠若肯赏面前往,肯定会觉得不虚此行
的!」

  祁楠志拍掌道∶「既如此,你想叫我不去都难了!咱们还等什么?走呀!」

  拖过任中杰的手,兴致冲冲的就掠了出去。
TOP Posted: 09-01 15:16 #33樓 引用 | 點評
xianjianlin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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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影蝎心第十二回∶遇刺

  「祁大侠,久仰久仰!今日您能大架光临,鄙帮实感棚壁生辉!」罗镜文面
带笑容,客客气气的把任中杰和祁楠志引到了大厅里。

  两桌酒席已经端端正正的摆放好了,宾主正坐在桌边喝茶谈天。本来这种场
合应该是热闹非凡的,但是各人的心中似乎都有心事,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酬
敷衍着,气氛显得十分压抑。

  一看见任中杰走进来,方婉萍的眼睛立刻亮了,毫不避讳的对着他飞了个媚
眼,剪水双眸就似遇着磁石般牢牢的粘在了他身上,要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说
不定马上就会纵体入怀,挂到他的颈脖上撒痴撒娇了!

  任中杰仰天打了个哈哈,正想开口说话,突然瞥见屋角坐着一个少妇,身穿
淡黄色薄衫,娇媚的俏脸上隐隐流动着春意,竟是几天前失去联系的黎燕!

  他全身一震,目中露出惊喜的神色,快步走上前道∶「黎燕,你跑到哪里去
了?我时时刻刻记挂着你……」边说边去拉她的手,想把她搂到怀里好好的怜惜
一番。

  黎燕双颊晕红,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低声道∶「任公子,你好!这……这
是我丈夫……」

  任中杰吃了一惊,这才注意到她身边站着一个器宇不凡的中年人,一身朴素
干净的长衫,仪表修饰的整整齐齐,面上带着和蔼可亲的微笑,眉目之中有大义
凛然的正气。他心念电转,忍不住惊呼道∶「你是卫天鹰……卫大侠?」

  中年人走上两步,谦逊的道∶「不敢当!小可正是卫天鹰。听内子说,前段
时间多承任公子照料,她才不至于在江湖上颠沛流离的受苦!大恩大德,小可在
这里先行谢过!」说着深深的向他作了一个揖!

  任中杰急忙还礼,脸上一阵阵的发红。两个月前他无意中邂逅黎燕,得知她
因和丈夫吵嘴而出走,遂自告奋勇的陪同她行走江湖。他见黎燕容貌秀丽妩媚、
身材曲线玲珑,心痒之下全力的追求勾引,终于将她弄上了床。不过,他的脸皮
终究也没有厚到无耻的地步,见卫天鹰居然真诚的向自己道谢,心中忍不住有些
过意不去。

  坐在另一头的唐钢忽然冷冷的道∶「任公子照料女人的本事,整个江湖都知
道的一清二楚!那是何等的无微不至、温柔体贴呵!简直恨不得连丈夫的责任都
一起负了!把妻子交托在他手里,的确是个聪明之极的好主意!」

  卫天鹰脸色微变,随即淡淡笑道∶「唐公子真爱说笑话!前几天有人伪称神
风帮绑架了内子,其实她早就由傅老哥护送回我身旁。这人假传信息,究竟目的
何在呢?难道只是想恶作剧么?」

  罗镜文摆手道∶「这些事慢慢再说不迟!诸位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来到鄙帮做客,自然应该先行吃饱喝足。眼下人已到齐了,请入席!」

  觥筹交错的大吃大喝开始了!起先大家还记得肃穆的祭奠仪式就在明晚,况
且身旁还坐着几个女子,所以都暂时克制着自己没有放肆。但是几壶热酒一落进
肚,各人就逐渐地撕下了平时挂在脸上的面具,言语和动作都有些失态了。

  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个身着薄纱、体态撩人的女子翩然而至,笑语
盈盈的替众人斟酒布菜。红衫翠裙,带着阵阵香风萦绕于鼻端,耸胸翘臀,似有
意似无心的挨擦着胳膊肩背,挑逗着男人的原始反应,一时酒席间春色无边。

  可是若有人当真控制不住色心,伸手抓向前凸后鼓的娇躯时,她们又娇嗔嬉
笑着逃开,神态甚是顽皮可爱。

  「咦?你们怎会在这里……」任中杰越看越觉得她们眼熟,半晌后才猛然间
想起,这两个女子竟是那天在「风月小筑」里伏击他的姬女,其中一个还曾紧紧
夹住他的阳物,害得他差一点重创在左雷东剑下。

  「嘻嘻,我还以为任公子贵人事忙,把我们姐妹给忘记啦!」穿着淡红色轻
衫的女子抿嘴笑道∶「不知公子几时能够忙里偷闲,再去小女子那里坐坐?」

  任中杰咳杖一声,苦笑道∶「这个么?我最近恐怕……恐怕抽不出时间。」

   另一个穿青翠色薄衫的女子娇笑着道∶「总坛里有那么多姿容秀丽的绝色美
人,想来任公子必定是忙得要命了,嘻嘻……不过可也要注意身体哦,若是累坏
了,小女子会很心疼的。」

  任中杰尴尬得支吾以对,他简直不敢去看方婉萍和黎燕的表情,也不敢去接
触她们的目光。他现在惟一能做的,就是用酒菜塞满自己的嘴。

  「任公子没有时间,那就让我祁公子来陪陪你们如何?」祁楠志突然举起酒
杯,对着两个姬女笑道∶「我的身体比他还要强壮,怎么操劳都累不垮的,两位
姑娘可有兴趣一试?」

  红衫女咯咯媚笑道∶「祈大侠若肯赏脸,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咱姐妹一定
全力以赴,让您玩乐的开开心心!只盼您走出『风月小筑』时,身子骨依然是这
般雄健威风才好呦!」

  祁楠志洪声笑道∶「古人舍命陪君子,我祁楠志是舍命陪美人!其实人生如
此短暂,只要能得到一夕快活,就算第二天形销骨立而亡,那也大大够本了!」

  他顿了顿,又道∶「还未请教两位的芳名呢?」

  翠衫女明眸中已流露出欣赏之色,嫣然道∶「她叫偎红,我叫依翠!名字俗
气得很,倒教祈大侠见笑了!」

  祁楠志鼓掌道∶「好!好名字!」举箸敲击桌面,边旁若无人地放喉高歌∶
「且凭偎红依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他的歌声一点也不动听,但却充满了一种沧桑悲凉的味道,仿佛在诉说着内
心深处的寂寞和感触。作为一个天涯漂泊的浪子,他可以痛快的喝酒,痛快的打
架,痛快的纵情声色犬马,可是青春岁月和满腔热忱,就在这无聊的日子中慢慢
的流逝了,他是不是真的觉得快乐呢?是不是真的「够本」了呢?

  卫天鹰一直在静静的听着,这时却叹了口气,道∶「人在江湖,就会身不由
主地为浮名所累!世上又有谁能真的如此潇洒,将好不容易挣得的名声轻易放弃
呢?」

  任中杰微微一笑,正想说话圆场,外面忽然走进了一个仆役打扮的小厮,趁
旁人都没有注意时,手脚麻利的将一个折叠的很整齐的方胜塞到了他的手里,然
后就悄没声息的退下了。

  他心中一动,暗地里将那方胜打开,只见上面画着一座古色古香的小楼,楼
旁还飘着零星的雨珠子。

  「听雨楼!这显然是听雨楼!」任中杰沉吟了片刻,伸手将杯盏一推,抱拳
长笑道∶「各位,在下不胜酒力,这就先行告退了!还请恕罪!」言毕,不等主
客出声挽留,他已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卫天鹰凝视着他的背影,讶然道∶「素闻任公子酒量极佳,怎么今天这样快
就醉了?」

  祁楠志失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他哪里是喝醉了?不
过是为寻欢作乐找个藉口罢了……来来来,我们莫要理他,先喝个痛快再说!」

  这场宴席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告结束,酒足饭饱后,宾客们打着饱嗝剔着
牙签,各自返回厢房里歇息去了。

  祁楠志满面红光,一手一个的拉住了偎红依翠的纤掌,醉醺醺的道∶「你们
两个小……小妮子,刚才说要……要让我下不了床的,怎么?现在……害怕了?
不……不敢来了……」

  偎红依翠齐声娇笑道∶「谁害怕了?怕是你自己不敢来吧!走呀,现在就到
咱姐妹那里试试去……」

  祁楠志呵呵大笑,在她们的脸上拧了一把,道∶「走就……走!看看……最
后是……是谁躺在地上求饶……」

  偎红媚态十足的扭了扭腰,甜甜的道∶「祈大侠如此身手,想来求饶的必是
我们俩啦!到时候还请您手下……不,是胯下留情才好……」

  依翠也不等祁楠志回答,倏地探手到他腿间一抓,荡笑道∶「啊呦,祁大侠
真是个急性子!这就想要了么……」

  祁楠志酒精上涌,哪里还控制的住,双臂一长,猛然将两人似老鹰捉小鸡般
夹在腋下,大踏步的走进了一间空房,把她们粗鲁的摔在了软床上,随即一个饿
虎扑食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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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雨楼顶,香阁之内。凌夫人正单手支腮,怔怔的坐在案边出神。她刚刚洗
过了一个热水澡,乌黑的秀发犹带着点点水滴,身上隐隐的散发出淡雅的清香。

  看到任中杰走进来,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温婉的笑容,站起身施礼道∶「任
公子,你总算来了!贱妾想找这样一个机会见你,已经找了很多天了!」

  任中杰心头一热,忍不住道∶「凌夫人,在下对于这样一次会面,也已期盼
了很多天了。自从上次有幸目睹过夫人的绝世风采后,在下一直对您念念不忘、
情难自已,恨不得能日日夜夜陪伴在您身边!」

  凌夫人淡淡一笑,轻声道∶「陪着我这个韶华不再的女人有什么好?只怕你
像拙夫那样,不到三年两载就意味索然了……」

  「夫人如此光彩照人,怎能说是韶华不再?」任中杰瞪大了眼睛,一本正经
的道∶「若从气质容貌上看,夫人依然像是个新婚不久的少妇,若单从身材体态
上看,夫人简直就像个刚刚发育成熟的小姑娘!」

  凌夫人的俏脸一下子变得绯红,不单是被他说红的,也是被他那炯炯发亮的
眼睛看红的。她突然间发现,他的目光正落在了自己高耸的趐胸上,那放肆而炽
热的眼神,似乎能穿透衣衫,直接的看到自己一丝不挂的曼妙裸体。

  「任公子!」她微嗔的白了他一眼,用略带责备的语气道∶「贱妾是有丈夫
的人,你……你怎能对我说出如此轻薄的话?」

  「这样几句话就叫轻薄么?」任中杰眨眨眼,哑然失笑道∶「夫人若是知道
在下心里想的是什么,恐怕更要把我骂的体无完肤了!」

  凌夫人的脸越发红了,轻轻啐了一口,咬着嘴唇低声道∶「你们男人想的,
还能有什么好事?你用不着说,我猜都能猜出来!」

  任中杰见这平素雍容大方的美人儿忽然害羞,神情中流露出成熟少妇的动人
情态,不由得色心大起,情不自禁的晃身上前,一把握住她柔若无骨的玉手,放
到唇边响亮的吻了一下。

  「啊……」凌夫人出其不意,冷不防被他占了便宜,只觉得自己的手被对方
捉的紧紧的,而且还按在温湿的嘴唇上摩挲。她又羞又急,心中一片混乱,忍不
住失声叫了出来。

  任中杰哈哈一笑,手腕略一用力,轻而易举地把凌夫人拉到了怀抱中。

  他低下头,仔细的欣赏着这容色出众的丽人。此时两人的距离是如此接近,
近得可以看清她俏脸上光洁如玉的肌理,近的可以直接嗅到她如兰如麝的芬芳呼
吸。

  「你……你想干什么?」凌夫人虽然还强行维持着镇定,但声音已微微地发
抖,美目中更是流露出了惊惶之色。那带着酒味和汗臭的男子气息阵阵的冲入鼻
端, 得她芳心如撞小鹿,双腿酸软得连站都站不稳了,似乎随时都会瘫倒在他
的臂弯中。

  「什么也不想……」任中杰慢慢捧起她的粉颊,嘴巴轻啜着她娇嫩圆润的耳
珠,悄声道∶「你看,阳光是这样灿烂,春风是这样温柔,一个四海为家的漂泊
浪子,忽然有机会抱住了一个心仪已久的女人!你说他还会想干什么呢?」

  「你倒是很直率!」凌夫人拼命板起脸,竭力的抵御着耳垂上越来越强烈的
趐麻快感,冷冷道∶「你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是个毫不掩饰好色本能的讨
厌鬼!」

  任中杰的嘴忽然离开了她的俏脸,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嗔怒的眸子,正色说
道∶「直率点不好么?难道夫人希望我也像别人那样,一边暗暗算计着要置你于
死敌,一边在你面前装作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洒然一笑,自信的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夫人大可以将命运托付给诸位
当家,又何必千方百计的把在下找来?」

  凌夫人娇躯一颤,就似被击中要害一般露出了软弱的神色,喃喃道∶「原来
……贱妾找你来的目的,任公子已经猜到了……」

  任中杰悠然道∶「这个自然。若非猜到夫人必定有求于我,在下又怎敢如此
放肆无礼?」一边说着话,一边已伸臂环扣住了她那没有半分多余脂肪的腰肢。

  出乎意料的是,凌夫人既没有反抗,也没有出言斥责。她只是脸泛红晕的沉
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任公子,我心中一直很不安,总觉得明晚的祭
奠仪式上必将发生极大的凶险,你……你到时真的肯寸步不离的保护我么?」

  任中杰脸露微笑,双手缓缓的将她的身子搂紧,斩钉截铁的道∶「只要我任
某人还活着,就绝不会让凶手伤害到夫人的一根头发!」

  凌夫人吁了口气,仿佛放下了一件沉重之极的心事。她蹙眉思忖了片刻,忽
然踮起脚尖,轻柔地将富有弹性的圆妙胸部触在任中杰的臂膀上,鼓足勇气道∶
「任公子,我要你出这样大的力气,冒着生命危险保护我。但是……但是贱妾又
实在拿不出重金酬谢。你……你若真的喜欢的话,就要了贱妾当作报酬吧……」

  这句话刚刚说完,她的胴体突然变得滚烫,整个丰满玲珑的娇躯也开始不停
的颤抖。就在这一瞬间,一个成熟美妇克制已久的情欲轰然爆发了,就像是有一
把锋利的快刀,彻底的剖开了她矜持高贵的外壳。

  世上有几个男人经的起这种诱惑呢?任中杰情沸如火,将凌夫人打横抱起,
大步向软榻走去……

  突然,楼下隐隐的响起了呼叱喝骂声,一个粗野豪壮的声音传了上来∶「那
姓任的小子在上面么……滚开……老子要去看着这条色狼……」

  这是鲁大洪的声音!听起来他带着不少人,而且马上就要闯到最顶上这一层
来了!

  凌夫人花容失色,手足无措的挣下地来,颤声道∶「任公子,你……你……
你快……」

  「放心好了!我不会让夫人为难的!」任中杰吻了吻她的樱唇,低声笑道∶
「这笔报酬我可以将来再收,只是到时你要连本带利的偿还给我,同意吗?」

  凌夫人早已六神无主,只得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任中杰心中一乐,做了个
鬼脸,展开轻功从另一个窗口悄然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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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听雨楼出来后,任中杰回到自己的厢房美美的睡了一觉。他没有忘记在三
更时分,凌韶芸约了他到「绿玉华堂」见面。不好好的养足精神,想要应付这个
青春热情的小妮子恐怕比登天还难!

  一觉醒来后,窗外繁星满天,看起来三更马上就要到了。于是我们的这位自
命风流的花花公子,就施施然整束好了衣冠,迈着得意自信的步伐,稳健的朝目
的地走去。

  「绿玉华堂」处在总坛的西南角,四围种满了争奇斗艳的花卉、高大苍劲的
古松。能在这样一个地方脱下女孩子的衣衫,温柔的替她解除处女的封印,那将
会是一件多么赏心悦目的事呀!

  任中杰想到这里,嘴角不由泛起了微笑。他加快了脚步,没多久就赶到了目
的地,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大片的菊花在秋风中缓缓起伏。

  在这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花的颜色是看不清的。可是空气中传来的那股馥郁
清香,又有谁能闻了不醉?

  任中杰现在就已醉了,尤其是当他看到花丛中坐着的那个秀丽背影时,整个
人都差一点儿醉倒在了地上。

  那是怎样窈窕、婀娜、曲线玲珑的背影呀!薄薄的衣衫已经褪下了一半,露
出了雪玉似的双肩。乌黑的秀发像缎子般的披洒下来,一直垂到了不堪一握的纤
腰上。她的脸虽还没有转过来,可是已经带给人一种震撼心灵的美感。不论是鲜
花也好,繁星也好,跟她相比都显得黯然失色。

  任中杰的心咚咚的跳了起来,他从未想到过,凌韶云这个任性顽皮的女孩,
也有如此动人心魄的、融于自然的清丽之美,这和她平时那种飞扬脱跳的个性是
多么不同呀!

  他慢慢的走到了她的身后,用赞叹的、欣赏的眼光凝视着她,而她明明听见
了脚步声,却偏偏不肯回头,反而有意的把衣衫拉的更低,让欺霜赛雪的肌肤裸
露的更多!旋目的美丽就像一道道流光溢彩,在天地之间飘然回荡。

  奇怪的是,在这一刹那,任中杰的心中居然没有一点儿情欲!是的,他的心
中忽然充满了对美好事物的热爱,而不是赤裸裸的情欲!他希望这完美的一幕能
够永远保存在大脑里,为自己将来注定孤寂的晚年生活,留下一些精彩的回忆。

  也不知呆了多久,任中杰终于笑了,笑着道∶「风很大,你就算要展现身材
给我看,也不应该轻易的着凉!」他一边说,一边脱下了外衣,轻轻的盖在了女
孩子的背上。

  就在这时,那女孩猛地转过身,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部。任中杰一怔,还来
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就感觉到一个柔软的娇躯贴上了自己的身体,那发烫的俏脸
随即深深的埋进了他的胸膛。

  「抱紧我……」她咬住他结实的肌肉,湿润滑腻的嘴唇逡巡着、亲吻着,喃
喃的迸出了几个模糊的音节,那声音既像是激情的放纵,又像是痛苦的呻吟……

  而她那高耸挺拔的趐胸,也已挨在了他的腿上亲昵的磨蹭着,那两团弹性惊
人的肉球,正把一阵强过一阵的快感源源不绝的带给他!

  「嗤……」的一声,她几乎是焦急的扯下了他的裤子,纤手掏出了坚硬的阳
物,檀口一张,双唇徐徐地向前,包裹住了大半支肉棒……

  任中杰的大脑轰然巨响,仿佛所有的血液都涌了上来。但就在这极度的兴奋
之中,他却仍然保留着一丝清醒!

  ──她这样做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太空虚、太寂寞,所以希望能有一个男
人来陪她?

  ──在这样的心情下交合,彼此之间还能享受到乐趣么?

  他叹了口气,然后温情的、但却是坚决的推开了她,柔声道∶「凌大小姐,
我……」

  刚刚才说出五个字,他的脸色蓦地里变了,变得十分难看!他突然发现这个
女孩竟不是凌韶云!

  ──这个大胆的含住他阳物的女孩子,竟然是那个冷若寒霜的「冰美人」韩
冰!

  任中杰这次才是真的怔住了,目瞪口呆的道∶「你……怎么会是你……」

  韩冰的俏脸沉了下来,恨恨地吐出了涨大的阳物,冷笑道∶「那你以为我是
谁?」

  任中杰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一个女孩子最不能容忍的事,恐怕就是男人
在同她亲热的时候,把她当成了另外一个女人!

  「我……我不……」他结结巴巴的正想解释,韩冰突然跳起身,纤掌扬起,
「啪啪」的摔了他两记耳光,拧转娇躯,头也不回的跑了。

  「冰小姐,你听我说……」任中杰抚着疼痛的面颊,刚追了一步就不得不停
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下半身是赤裸的,不但赤裸,而且还很精神!

  一个太有「精神」的男人,往往是走不动路的。他只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伸手把裤子重新拉好,缓慢的转过身准备离开……

  突然,他的人整个僵硬了,就仿佛被人用魔术定在了原地,连一根指头都无
法动弹!

  一个少女就站在他身后三丈来远的花木间,纯白色的轻衫在夜风中飘飞,她
的俏脸却比轻衫更苍白、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凌大小姐!」任中杰忍不住叫了出来,他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让自己钻进
去,他实在无颜正视她那伤心失望的眼光。

  凌韶芸痴痴的站在那里,明亮的秀目眨也不眨的瞪着他,瞪了良久,晶莹的
泪水沿着眼角流下。

  「我现在才知道,你……你原来是这样的男人。」她流着泪,哽咽道∶「你
说过要帮我打架,但你却和那坏人是好朋友!我……我约你来此幽会,你却和别
的女人在这里调情,还……还故意要让我看见……」

  任中杰走上几步,苦笑道∶「我不是故意要和她亲热的,当真是……是不小
心认错了人……」

  凌韶芸气的嘴唇发抖,大声道∶「所以你就将错就错,先快活一下再说,是
不是?」

  任中杰又往前两步,拉住了她的手,柔声道∶「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凌韶芸大发脾气,反手也是两个耳光摔出,「啪啪」两声脆
响过后,她甩掉了他的掌握,双手掩面,痛哭着向来路冲了回去。

  任中杰懊丧的摇了摇头,他忽然觉得自己今晚就像一个十足的大笨蛋,处理
问题的手法之拙劣,就连刚涉足情场的毛头小伙子也不如!

  「看来我真的需要好好的锻炼提高一下了!」他自嘲的苦笑道∶「刀不常磨
要生?,爱不常谈要落后,这两句话确实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呀!」

  天空是漆黑的,星光是黯淡的。我们的任大少爷方才是带着满腔热情,兴致
勃勃的赶到这里来的,此刻却只能带着满脸的巴掌印,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的厢
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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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严肃穆的灵堂上,气氛沉重而悲凉。祭奠蒋舵主和「白衣八剑婢」的仪式
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时辰了。

  神风帮的六个当家中,只有孔威和罗镜文在堂上恭迎吊唁的宾客,其他人各
自带领着手下,把守住了总坛最重要的几条通道。

  几个江南一带身份显赫的武林大豪,正在灵棺前恭敬的行礼。他们有的擅于
使枪,有的长于用剑,可是此刻他们却全都空着手,没有带上用惯了的兵器。

  「为了保证凌夫人的安全,今晚进入神风帮总坛的人,一律不准带兵器!」

  这就是孔威下达的命令!

  令出如山,绝非儿戏!能够特许例外的只有四个人──「铁颈判官」傅恒,
「仁义大侠」卫天鹰,「千手罗汉」唐钢,和「鹰爪神捕」孙元福!

  至于任中杰和祁楠志呢?反正他们俩是不用兵器的,所以就用不着多加考虑
了!

  「我实在不明白,你的运气怎会变得如此差劲的?」祁楠志用胳膊肘碰了一
下任中杰的膀子,低声笑道∶「居然会这么巧的同时撞到两个姑娘,而且两个都
生了你的气,嘻嘻……」

  任中杰叹了口气,凝视着站在灵堂另一边的韩冰,她依然是那副冷漠高傲的
表情,成熟动人的娇躯裹在宽大的袍子里,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真难相信她的胴
体也会因情欲而发热,那倔强的小嘴也会去含弄男人的阳物……

  「我有一种感觉,昨晚的事并不是一次巧合!」任中杰摸着自己的下颌,若
有所思的道∶「也许韩冰根本就是故意守侯在那里的,她存心要破坏我和凌大小
姐的好事!」

  祁楠志摇头道∶「不可能!她怎知道凌大小姐约你在『绿玉华堂』见面?」

  任中杰正想说话,忽然看到有四个身着灰衫、面色沉痛的精瘦汉子,迈着单
调机械的步子走进了灵堂,那样子就像是四具行尸走肉。

  他们来到了灵棺前,深深的连鞠了几个躬。接着为首的汉子从供桌上拿起几
束香,引火点燃了,默默的向香炉里插了进去。

  孔威浓眉一轩,沉声道∶「四位朋友是哪一派的门下?请恕孔某眼拙,一时
认不出来!」

  为首的汉子悲戚的道∶「我四兄弟无门无派,从前受过蒋舵主的大恩,无以
为报。近日惊闻恩人逝世,不胜伤感,特来灵前上一柱香略表心意。唉,只盼恩
人在九泉之下……」

  他一边絮絮叨叨的述说,一边拨弄着香炉里的沙堆,说到这个「下」字时,
双手猛然间一挥,一大把灰蒙蒙的尘土倏地从掌中暴射而出,径直的飞向站在左
侧的凌夫人。

  这一下变起仓促,人人都是大出意外。凌夫人不及躲闪,霎时间被尘沙洒满
全身,白袍上星星点点的都是污迹。数十名神风帮众齐声怒喝,从四面八方急扑
而至,刀剑交加的向四人攻去。

  孔威和罗镜文顾不上应敌,飞奔到凌夫人身边查看伤势,口中惶然道∶「怎
样了?嫂子觉得怎样?暗器是否有毒?」

  凌夫人淡然一笑,虽然身处危境之中,仍显得气质典雅、雍容端方,轻声说
道∶「我没受伤!只是全身被泼了烟灰,痒痒的十分难受罢了!」

  孔威心神稍定,转眼细看场上的战斗。只见凌韶芸手执长剑,娇叱着同一个
灰衫人斗在一起,其余的帮众已将那三人团团围住。韩冰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
样,漠然地凝视着屋顶。侍芸则手足无措的站在角落里,小脸上满是惊惧神色,
不知如何是好。

  罗镜文折扇一张,冷喝道∶「无耻鼠辈,还不束手就擒?」身形一闪就掠进
了战圈里,扇面上发出一股深厚的劲力,接下了其中两名灰衫人。他以一敌二,
仍是挥洒自如、不落下风。但凌韶芸那边却吃紧非常,虽有众多手下相助,却依
旧挡不住对手狠辣凌厉的拳招。

  此时诸位当家都不在堂上,傅恒、卫天鹰等高手也都巡视在外,能够阻挡四
个刺客的,只有任中杰和祁楠志了。但二人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笑吟吟的站在一
旁观战,连一点出手的意思都没有。

  孔威高声叫道∶「任公子,祈大侠,请保护凌夫人退到二楼去,这里的事不
敢劳烦两位了!」语声未落,人已纵身飞扑而上,接下了凌韶芸的对手。

  任中杰点了点头,低声道∶「和恶人打架,我的兴趣向来不大,但是提到保
护美女,我的精神就一下子来了。」

  祁楠志喃喃道∶「不错不错,英雄救美,正是我们这些大侠最喜欢表现的义
举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一起跃到了凌夫人身边,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出慷慨激昂
的表情,郑重的道∶「夫人请放心,我二人就算送了性命,也不会让刺客的阴谋
得逞。」

  凌夫人瞧着这样的「侠客」,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她腆的垂下了头,晕
红着双颊道∶「我……我身上都是尘土,想……想换件衣服……」

  任中杰抢着道∶「夫人这就请上二楼换衣,有我们两个在旁保护,保证没有
人能惊扰到您!」

  凌夫人秋波一转,盈盈的在他脸上打了个圈,柔声道∶「多谢你啦!咱们这
就走罢!」转身对侍芸招了招手,道∶「侍芸,这里危险得很,你跟我一起上去
吧!」

  侍芸答应了一声,跑过来瞪了任中杰一眼,娇声道∶「服侍夫人换衫,是我
们婢女做的事,要你们两个大男人起什么劲?」说完,搀着凌夫人的手臂就往楼
梯走去。

  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门口,凌夫人闪身入内,侍芸也跟了进去,忽又探出脑袋
来,绷紧了小脸儿警告道∶「你们俩老老实实的呆着,不准偷看!」不等二人出
声,门已重重的关上了。

  祁楠志伸了伸舌头,笑说道∶「这小妮子的脾气倒挺大的,说话就像带着根
刺!」

  任中杰苦笑道∶「这就叫有其主必有其仆!你看看凌大小姐就知道……」

  一句话才说了一半,楼下突然传来「砰砰」的几声巨响,仿佛天崩地裂般震
耳欲聋,连地面似乎都被震的轻微晃动。

  任中杰震惊道∶「不好!来的是『三口组』的刺客,他们必定又用了『血爆
灰飞大法』!」

  祁楠志动容道∶「如此说来,下面的人岂非个个难逃劫数?我们是否要下去
看看?」

  任中杰断然道∶「不能去!这只怕是调虎离山之计,或许还有其他刺客在暗
中窥视!」

  两个人不动声色的守在门口,四只眼睛警惕的观察着周围,就算有一只苍蝇
飞过,都无法躲开他们的视线!如果说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在他们眼皮底下行刺,
那才真是天方夜谭了!

  ──可惜的是,人生往往就是这样奇怪!天方夜谭的事有时候也会发生的!

  仅仅过了片刻,房间里蓦地里传出了一声惨呼!一声恐惧的、悲痛的、无助
的惨呼!

  任中杰和祁楠志的脸色一起变了,呼声尚未停歇,两人就已撞开了房门,发
疯似的闯进了屋里。

  他们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具尸体!

  一具血肉模糊的、不成人形的、惨不忍睹的女尸!

  任中杰的心沉了下去,彻底的沉了下去……

  ──凌夫人被杀了!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被人杀了!
TOP Posted: 09-01 15:17 #34樓 引用 | 點評
xianjianlin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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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影蝎心第十三回∶惊魂夺魄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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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面子哦,居然所有人都识破了小弟的一点小花招∶)看来作为一个写手,
小弟还只停留在初级的阶段,在诸位「饱读」的网友们面前,这些小优俩实在是
班门弄斧了。

  其实,在这篇小说里引入一点悬疑的因素,是为了使故事情节更具可读性,
各位若把它当作金田一之类的小说来看,则非要大失所望不可了。小弟写到最后
一章时就发现,整部作品的逻辑是极其混乱的,无论把哪一个人设定为凶手都可
以勉强行的通∶(所以呢,大家不必在此时就热衷于猜测结局,因为我随时可以
修改的哦!当然,不管怎么改,这个故事都不会是大团圆的喜剧结局,这一点是
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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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骇之中,任中杰动也不动的僵在那里,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刹那,但是对他
来说就像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突然,一个温暖的娇躯扑进了他的怀里,丝丝柔发吹拂上了他的面颊,带着
一股淡雅的幽香,浑圆的玉臂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搂的是那样用力,但那身
子却在瑟瑟发抖,抖的像是秋风中的枯叶!

  任中杰怜惜的拍了拍她的柔肩,悲痛的道∶「侍芸,你别害怕,有我……」

  那娇躯猛地一震,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嗫嚅道∶「我……我不是侍芸!」

  「什么?」任中杰大吃一惊,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抱着的竟是凌夫人!

  ──那么,难道说,死的人是……

  任中杰心念电转,不能置信的道∶「被杀……被杀的人不是你,是侍芸?」

  凌夫人倒退了两步,掩面痛哭道∶「是的……死的不是我……刺客本来是要
杀我的……老天爷,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夺走了这样一个好女孩的
生命?」

  她伤心欲绝地挥舞着双手,仅着肚兜的上身摇摇晃晃的打着转,高耸饱满的
双乳剧烈的抖动着,几乎就要义无返顾的蹦了出来,两条修长的玉腿似乎也已酸
软无力,步履蹒跚的挨了几步后终于向后摔倒!

  任中杰急忙将她扶住,小心地搀扶到软椅上躺下,只见她双眼紧紧的闭着,
俏脸上血色尽失,苍白得令人心疼。他不假思索的伸掌按在了她的背心要穴上,
把内力源源不绝的输进了她的体内。

  祁楠志自从进了房里后,一直在认真的观察那具尸体,此时忽然抬起头来,
骇异的道∶「最少也有五百支针!」

  任中杰不明所以,道∶「什么?」

  祁楠志面色凝重,缓缓道∶「这女孩身上所中的短针多不胜数,最起码也有
五百支!」

  任中杰心中一震,失声道∶「是『惊魂夺魄针』!」

  祁楠志吓了一跳,道∶「是那失踪五十余年的,号称第一歹毒暗器的『惊魂
夺魄针』么?」

  任中杰点了点头,叹息道∶「想来是不会错的了,别的暗器哪有如此大的威
力?」他顿了顿,又道∶「你可看的出这些针是从哪个方向射来的么?」

  祁楠志在屋里转了一个圈,最后在西南角的窗户旁边停了下来,满有把握的
道∶「肯定是从这里射进来的!你瞧,这个纱窗明显是被一大蓬针雨打穿的,凶
手必定是在对面六、七丈远的那棵树上发射暗器,等我们撞门闯入时,他已逃之
夭夭。」

  任中杰沉吟道∶「嗯……听起来像是这么回事!但这中间还有一个地方说不
通……」

  就在这时,走道上响起了噪杂的脚步声,一群人潮水般涌进了房里,焦急的
道∶「嫂子……嫂子,你没事么?」领头的正是孔威、罗镜文和鲁大洪等几位当
家。

  任中杰叹了口气,黯然道∶「皇天保佑,凌夫人并无大碍,只可惜了……可
惜了侍芸姑娘……」

  鲁大洪瞥了侍芸的尸体一眼,轻描淡写的道∶「不过是死了个丫鬟而已,有
什么大不了?只要嫂子安然无恙就行……」

  任中杰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厉声道∶「丫鬟怎样了?难道丫鬟就不是一条人
命么?」

  鲁大洪圆睁怪眼,粗声道∶「丫鬟的一条贱命,怎能和夫人千金之躯相比?
小子,这是我神风帮内部事务,关你娘的屁事?用的着你来插手?」

  任中杰沉下了脸,冷冷道∶「你有种就再说一遍!」

  鲁大洪纵声狂笑道∶「你当我怕了你不敢说么?嘿嘿,我这就再说一遍!臭
小子,你他娘的管啥闲事……」

  话犹未了,任中杰突然掠了过去,一掌切向他的颈部血管!他的右手依然抱
着凌夫人,可是左掌的这一招却仍是快如闪电!

  鲁大洪眼睛一花,全身上下已尽数笼罩在他的掌风里。孔威和罗镜文见势不
妙,双双从旁抢上,一齐发招攻向任中杰的背部,要逼的他撤招自救!

  祁楠志喝道∶「喂,三个打一个么?」双拳一错,已挡住了罗镜文劈下的折
扇。与此同时,任中杰忽地右臂轻挥,将凌夫人的身子稳稳的送了出去。孔威一
怔之下,手中的招数登时半途而废,只得顺手把凌夫人接了过来。

  任中杰一声冷笑,左掌继续全力切下!此时他招风凌厉、气势如虹,在场的
人再无一个能将这一掌挡开了。

  眼看鲁大洪已免不了挨揍,蓦地里门口有人暴喝∶「看暗器!」七点寒芒随
声疾飞而至,射到他身后三尺远时突然爆开,七点变成了七十点,就像天上洒下
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金光!

  这就是蜀中唐门的一项绝技──漫天花雨!唐钢看着暗器飞近了任中杰的背
心,目中露出了冷酷的笑意,他自信的认为,天下绝没有人能在这种距离内躲开
这些暗器。

  但任中杰却没有躲,只要他还有一只手可以动,他就永远用不着躲!如果说
唐钢的暗器就像倾盆大雨一样惊怖密集,那他的手就像是大海一样容纳百川!

  突然之间,眩目的金光就已完全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唐钢的脸色一下
子变得铁青,不能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谁知就在这一瞬间,任中杰的脸色竟也变
得十分难看,他发现自己击向鲁大洪的左掌竟被人给架住了,准确而巧妙的架住
了!

  架住这一掌的是一个少年,谁也没看清他是什么时候掠进来的!他长着一张
非常普通的脸──平凡的眉眼,平凡的口鼻,平凡的气质!这样的人,每天你都
能在街上遇见一大把,是芸芸众生之中最最常见不过的一种人了,可偏偏是如此
普通的一个少年,却架住了任中杰威震天下的一只手!

  「任公子,您大人有大量……」这少年的声音也是平凡的,平凡得找不出一
丝特点∶「还请原谅鲁当家的无心失言!」

  任中杰凝视着他的眼睛,那双眼里光华内敛、藏而不露,和一个弱冠书生的
眼神没有什么不同。他凝视了良久,忽然笑了,赞许的道∶「好!好刀法!」

  少年躬了躬身,平静的道∶「好!好眼力!」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把手抽了回来,心中各自佩服。只有任中杰才知道,刚
才这少年用的虽是空手,使的却是刀招!也只有这少年才知道,若不是任中杰忙
于对付其他人,自己的「手刀」只怕也无法架住那天下无双的妙手!

  鲁大洪掌下逃脱,抖了抖满脸的横肉,仍是一副悍不畏死的凶样。罗镜文眼
明手快,一把将他拉到后面,对着那少年笑道∶「少侠好矫健的身手!请教高姓
大名?」

  那少年沉默了一阵,淡淡道∶「我叫阿平,平凡的平。」

  罗镜文一怔,又问道∶「请问少侠师承何人门下?」

  阿平答非所问的道∶「我是跟着卫天鹰大侠来的!」言毕一抱拳,飘然掠向
屋外。

  孔威足尖一点,飞身拦在了他的前面,沉声道∶「且慢!」

  阿平顿住了身形,冷然道∶「怎样?」

  孔威一字字道∶「今晚在总坛里的人,个个都有杀人的嫌疑!事情没有查清
楚之前,谁也不能轻易离开!」

  阿平的双眉倏地上扬,似乎想要发作,但片刻之后他却终于沉住了气,缓缓
道∶「我留下!你开始查吧!」

     ***    ***    ***    ***

  「这间屋子只点着一盏油灯,光线太暗了,我们进来后,一时间竟连蜡烛都
找不到。这时我觉得身上的烟灰实在……实在难受,就脱下那件脏袍子,侍芸伸
手接了过去,说要拿到窗边去拍掉灰尘。可是她刚走了几步路,就……就……」

  凌夫人说到这里,俏脸上已满带着惊骇之色,娇躯也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显然那一幕血腥可怕的场景,已经把这美人儿吓的六神无主、举止失措了!

  任中杰温柔的凝望着她的美目,柔声道∶「你慢慢说,不要害怕!有我们这
么多人在这里,谁也无法伤害到你的!」

  凌夫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隐隐约约的流动着感激和依恋。她不由自主
的把娇躯坐的更靠近了他一些,似乎这样才能给她带来可以信赖的安全感。

  「她刚走了几步路,猛然间窗边有亮光一闪……很亮很亮的光……就像是最
灿烂的烟花,然后她就倒了下去,我……我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可是仔细一看,
她身上竟多出了千疮百孔……鲜血……鲜血不停的标出来!我惊恐到了极点,好
不容易才……才喊出声来……」

  凌夫人说完这段话,似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晶莹的泪珠顺着白玉般的面颊
流下,小嘴微微的喘着气,一副弱不胜衣的娇柔样子,瞧来令人万分的怜惜。

  罗镜文皱着眉头,凝重的道∶「嫂子,你可看清楚了?那道亮光确实是在这
个窗户上闪亮的吗?」

  凌夫人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罗镜文一手敲击着额角,喃喃道∶「这就奇怪
了!」

  祁楠志忍不住道∶「这个窗户是暗器惟一可以射进来的通道,有什么好质疑
的?你和小任都说奇怪,我看你们俩才有些莫名其妙呢!」

  任中杰淡淡道∶「只要你跃到窗外朝屋里看,就会知道怪在哪里了!」

  祁楠志二话不说,立刻纵身飞掠到了窗外,片刻后又跃回了屋里,脸上也露
出迷惑不解的神情,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很奇怪……果然……」

  他顿了顿,向茫然不知头绪的众人解释道∶「外面燃烧着许多火把,相对来
说,这间房里的灯光根本暗的微不足道。凶手若埋伏在六、七丈远的那棵树上,
是无法瞧见屋中之人的身影的,那么他又如何发射暗器呢?」

  站在旁边倾听的卫天鹰沉吟道∶「也许就是因为他找不准目标,才误杀了侍
芸姑娘吧。」

  罗镜文摇了摇头,道∶「这人有备而来,绝不至于这样卤莽,在没找到目标
之前就胡乱出手……我想,侍芸虽然是被误杀的,但其中一定另有缘故……」

  任中杰突然走到了侍芸的遗体旁,仔仔细细的查看起来。一个时辰以前,她
还是一个活泼可爱、青春热情的少女,现在却变成了一具面目全非、浑身上下找
不到一块完整肌肉的尸身!她几乎被密集的暗器射成了刺,两只钉满针尖的手臂
上还抱着一件破烂不堪的袍子。

  「如果我猜想的没错,问题就出在这件袍子上。」任中杰伸出手,小心翼翼
的从布片上刮下了一点烟灰,环视着诸人道∶「那四个闯灵堂的刺客孤注一掷,
却仅仅是撒了这些粉末在凌夫人身上,各位可知道是为什么?」

  孙元福颔首道∶「老朽也一直在考虑这一点。他们行刺的机会只有一刹那,
按理说应该用上刀剑暗器全力一博,怎地只撒了些无关痛痒的粉末了事?」

  七当家易斌冷然道∶「在我们的严密布防下,那几个刺客焉能带着武器走进
总坛?」

  孔威却似想起了什么,失声道∶「任公子的意思是……」

  任中杰缓缓点头道∶「不错,这些粉末都是特制的『夜光粉』,黑暗之中,
能发射出一种特殊的光线。受过专门训练的人,自然能分辨的清清楚楚。照在下
推想,整个刺杀计划是这样的……」

  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那四个刺客不过是配角,他们的任务在于将『夜
光粉』撒到凌夫人的外袍上,接着在灵堂上引起混乱。在骤然遇袭、不明底细的
情况下,孔当家必定会让凌夫人上楼躲避。此时那真正的凶手悄悄埋伏在屋外,
不论凌夫人走进哪一间房里,他都能根据『夜光粉』的指引,射出那致命的『惊
魂夺魄针』!」

  孔威只听的沁出一头冷汗,龇目道∶「好狠的毒计!」

  孙元福叹息道∶「岂知人算不如天算,凌夫人因为怕痒,一进屋就除下了外
袍,侍芸姑娘偏又拿到窗边去拍尘土,这才代替夫人惨遭毒手!」

  罗镜文面寒如水,眼光自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沉声道∶「除了二哥,我,
任公子和祁大侠外,其余的各位免不了要得罪了!眼下就请你们详细的说一说,
案发时究竟身在何处?可有人证?」

  傅恒脸色一沉,勃然道∶「三当家这么说,是当我们犯人来着?老夫当时与
女徒正在西首路径上巡视,岂有第三人可以作证?再说,今晚吊唁的宾客如此之
多,你怎地不去查问他们?」

  罗镜文道∶「那些宾客自然是要盘查的,但在下却认为……」他的声音突然
变得比冰还要冷,一字字道∶「凶手就在这间屋子里!」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耸然动容,面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任中杰却淡淡
道∶「这间屋子里有许多人,三当家能否说的具体些,到底是哪些人有嫌疑?」

  罗镜文不答话,伸出手指缓慢的划了一个圆圈,圈子里几乎囊括了所有的人
──神风帮的诸位当家、卫天鹰夫妇、傅恒师徒、孙元福、唐钢和那少年阿平。

     ***    ***    ***    ***

  「还有几个人也应该包括进来。」任中杰斟了一杯酒,若有所思的道∶「是
的,还有几个人有嫌疑……」

  祁楠志失声道∶「什么?已经有十来个人被怀疑啦,你还觉得不够多么?」

  此时天已微明,他们俩正独自地呆在一间客房里,尽管两人一夜都没有睡,
可是却依然精神奕奕的不想休息。

  任中杰沉吟道∶「莫忘记了幕后主使的是个女人,所以从理论上讲,凌大小
姐、十三姨太、偎红、依翠,还有韩冰,都有可能出手行刺!」

  祁楠志瞅着他道∶「我看你是脑子转糊涂了吧?凌大小姐和韩冰哪里有机会
行刺?案发时她们都在灵堂里!」

  任中杰笑了笑,说道∶「当我们护送凌夫人上楼时,我恰好回头望了她们一
眼,那时侯她们俩正在朝灵堂外面走去,而且两个人走的是不同的方向。」

  祁楠志叫了起来,道∶「你是想告诉我,她们俩也有作案的时间么?哼,我
可不大相信这些娇滴滴的美人儿是凶手!特别是那位十三姨太,人家情深一往的
献身给你,却被你如此多疑的猜忌,真是好心没好报了……」

  任中杰苦笑道∶「我不过是在述说一个事实而已,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胡
乱猜测终究不是办法!」

  他一仰脖子喝掉了杯中的美酒,站起身喃喃道∶「看来今天的天气很不错,
我应该找个女孩子出去走走才是!」

  祁楠志惊讶道∶「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去找女人谈情说爱?」

  任中杰正色道∶「为什么不呢?只有从女人的嘴里,我们才能探听到一些不
为人知的秘密。我劝你也出去走走,顺便搭上偎红依翠两位姑娘,她们说不定会
带给你些意外的收获。」说完,他拂了拂自己的头发,施施然的走出了客房。

  祁楠志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家伙每次都把公事和私事搅在一起,但
是不知怎么搞的,偏偏每次又都干的如此理直气壮!」

     ***    ***    ***    ***

  「终于画好啦!你……你快过来看看!」方婉萍兴高采烈的放下了画笔,冲
着任中杰嫣然一笑道∶「我保证你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彩的油画!」

  任中杰揉了揉已经站的发痛的腿关节,笑道∶「有我这么精彩的人做你的模
型,你这副画想不精彩都很难哩!」边说边走到她身边,向那色彩缤纷的画板望
了一眼。

  只见那上面用鲜艳的颜料勾勒出了一个男人,健硕的肌肉一块块的鼓起,浑
身上下油光发亮,赤裸裸的躯体就像一件精心制作出来的雕塑,充分的体现出了
力与美的最佳结合。

  「你觉得怎样?」方婉萍得意的仰起了俏脸,眼光中流露出了热切期盼的神
色。

  「只有『巧夺天工』这四个字可以形容了……」任中杰装出一副十分欣赏的
样子,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赞美的话,然后他俯下身子,轻轻的拍了拍自己裸
露出来的阳物,叹息道∶「宝贝呀宝贝,幸亏你今天老实得很,不然你非但欣赏
不到如此完美的艺术,恐怕还会损伤在佳人的一双玉手之下了。」

  方婉萍吃吃媚笑,俏脸生晕的瞟着他道∶「啊呦,你说这话真是没良心!我
怎么舍得损伤你那个……那个小宝贝?它是这样让我……让我开心,我疼爱它还
来不及呢……」

  任中杰瞧着她略带娇羞又略显放浪的妖娆风姿,不禁食欲大动,一把将她搂
进了怀里,双手牢牢的扣在她的盛臀上,同时用阳物抵在那平坦的小腹上磨蹭,
调笑道∶「你倒说说看,它怎样才能让你开心?」

  方婉萍「嘤咛」一声,撒娇似的勾住了他的脖子,媚眼如丝的道∶「我偏不
说……死鬼,我就是不说给你听……」

  任中杰哈哈一笑,满不在乎道∶「你既然不听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语音未落,一只手已解开了方婉萍的腰带,径直的探进了那一片凄凄芳草中。

  方婉萍娇躯一阵颤抖,一双眸子立时变得水汪汪的春意撩人,右腿情不自禁
地缠到了任中杰的身上,左脚则轻轻踮起,以便他的手指能探索得更加方便……

  「咦,十三姨太今天是怎么了?这样快就想要了吗?」任中杰嘲弄的向她耳
孔里吹了一口热气,手指温柔的揉捏着那珍珠般的阴核,片刻后顺势滑进了蜜满
欲滴的小穴里,方婉萍忍不住发出了似销魂似痛苦的娇啼声,一股温热的汁水儿
酣畅淋漓的流了出来。

  「猜猜看,你今天会几次泄了身子?」任中杰的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凝视
着怀中美女千娇百媚的胴体,一股征服的欲望在心里熊熊燃烧。

  「最多……最多三次……」方婉萍拼命咬住嘴唇,喘息道∶「不可能……再
多了……」

  「是吗?你对自己的估计几时变得如此保守的?」任中杰嘴里说着大胆调情
的话,手上也没闲着,三下两下就将她的衣衫剥的干干净净,尽数抛到了远处的
角落里。

  「不……不要嘛……」方婉萍下意识的闭上了美目,意乱情迷之下,只感到
通体都似在烈火上炙烤,原本就高耸的双乳变得更加鼓胀,乳头骄傲的挺立在峰
顶,就像两粒熟透了的山葡萄,正在多情而诱惑的呼唤着情郎的品尝。

  任中杰眼见如此美景,哪里还忍耐的住?双手环抱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整
个人稍微向上提起,粗大的阳物在她湿滑的股沟里磨蹭了两下,随即用力的朝前
一捅,只听「噗嗤」一声轻响,已是尽根没入了那密实的幽径粉壁中。

  方婉萍快乐的娇喘连连,不由自主的扭动着浑圆雪白的粉臀,修长健美的双
腿紧紧的环跨在情人的腰部,娇躯一上一下的起伏着,极其默契的配合着幅度越
来越大的抽插,被男根充实的快感使她抛下了所有的矜持和自尊,毫无顾忌的浪
声娇啼起来。

 「啊啊……再用力点……噢噢噢……好舒服……天啊……真是舒服死啦……唉
呦……被你弄死啦……嗯嗯嗯……再深入……深入……」

  就在这充满渴望和满足的呻吟声中,任中杰的动作渐趋剧烈、渐趋狂暴,阳
物就像上了发条一样大展雄风,每一下都捅到了肉壁深处的花心。

  狂风暴雨般的迅猛冲击,使得方婉萍的身子无法抗拒的痉挛起来,秀眉微微
的蹙着,似已承受不了这一浪高过一浪的进攻狂潮,可是她的臀部却不住的向上
耸挺,曲意的迎合着情郎的动作和节奏。

  「噢噢……啊……啊啊啊……」她的娇吟声越发高亢,纤掌使劲的抚摸着自
己的乳房,两条莹白光滑的美腿歇斯底里的颤动踹蹬着,春葱似的足趾敛在了一
起,粉红色的花唇如同一张樱桃小口,牢牢的包裹住了雄壮的肉棒。两人的性器
是如此严丝合缝的交接在一起,只是偶尔有几丝透明的黏液顽强的淌了出来,一
点一滴的顺着诱人的股沟掉落在地上。

  半晌,任中杰忽然抓住了方婉萍的柔肩,猛地暴喝了一声,身子随即开始哆
嗦起来,滚热的阳精,像上了机簧的水柱般喷洒在花心上,方婉萍激动的尖声高
叫,舒爽得差一点儿昏迷过去,那美妙的感觉带着她飞上了云霄,攀上了欲仙欲
死的绝顶颠峰……

  好长一段时间过去了,两个人才从恣意的欢愉中平息下来,意犹未尽的搂抱
着对方的身体。方婉萍朦胧的眨着一双美目,娇喘着笑道∶「喂,你今天很……
很怜香惜玉嘛……」

  任中杰拨弄着她的乳尖,奇道∶「什么意思?」

  方婉萍吃吃的笑了,妩媚的道∶「你刚才说……起码要让我泄身三次的,可
是……你好像只让我享受到两次呀……」

  任中杰默然良久,苦笑道∶「对不起,我今天的心绪不大好,影响了正常水
平的发挥……」

  方婉萍睁大了眼睛,吃惊道∶「心绪不好?为什么?是……是因为昨晚发生
的暗杀吗?」

  任中杰点了点头,黯然道∶「当时我就站在不远的门外,却没能使侍芸免遭
毒手,可算的上是无能之极……唉,难怪凌大小姐生气的不愿再理我了……」

  方婉萍轻抚着他 角分明的脸颊,柔声安慰道∶「这又怎能全怪你呢?韶芸
这孩子向来任性,你也别太在意她说的话,过几天她自然会消了气的。」

  任中杰长叹一声,苦笑道∶「我今早去看望她时,她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只
是隔着房门把我痛骂了一顿,听婢女们说,她已经哭了整整一夜啦,伤心的连饭
都吃不下去……」

  方婉萍脸上也露出了悲痛的神色,凄然道∶「她和侍芸一直情同姐妹……」

  这句话还没说完,忽听的屋外有人叹息道∶「别人在伤心流泪,你们俩却在
这里风流快活,世道人心之不古,由此可见一斑……」

  方婉萍「啊」的惊呼一声,急忙扯起毛毯遮盖住自己赤裸的娇躯,颤声道∶
「是谁?」

  任中杰却神色不变,微笑道∶「别怕,这是我那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生
平有一个嗜好,就是偷看俊男美女上床……」

  祁楠志叫了起来,笑骂道∶「好小子,你竟敢恶意的败坏我的形象!谁想偷
看你颠鸾倒凤了?快起来罢,孔当家说有急事和我们俩商谈!」

  任中杰又叹了口气,喃喃道∶「早不谈,晚不谈,在我最不想动的时候,他
却准备商谈了!这世上不识趣的人怎会有这么多?」边说边无可奈何的捡起了散
落在四周的衣服。

     ***    ***    ***    ***

  一走进大厅里,任中杰和祁楠志就感到气氛的不寻常了,这间宽广通透的大
厅通常都聚集着很多人的,但此刻却仅有三个人等在里面──两个人是站着的,
一个人是跪着的。

  站着的是孔威和罗镜文,他们一齐拱了拱手,面色俱是一片凝重。跪着的那
人身材瘦小,垂头丧气的低垂着脑袋,竟然是六当家「怒剑神鼠」左雷东!

  任中杰的脸上没有一点儿意外的表情,反而微笑道∶「孔当家,看来您总算
相信在下所言不假了。」

  孔威的嘴角牵动了几下,欲言又止。罗镜文脸现尴尬之色,苦笑道∶「任公
子料事如神,左雷东这家伙果然是叛徒!但……我却不晓得你是怎样发现的?」

  祁楠志只听的一头雾水,讶然道∶「什么?左当家是叛徒?而且还是小任你
发现的?」

  任中杰笑了笑,淡然道∶「自然是我发现的,其实道理也简单得很。今早我
四处打探时,听人说左当家自从那次跟我交手后,连着三、四天卧床调养内伤,
直到昨夜才病情好转,勉强可以起来巡视总坛。我听到这里就知道其中有诈!」

  罗镜文和祁楠志同声问道∶「诈在何处?」

  任中杰沉声道∶「那次左当家躲在酒坛里向我突袭,被我反手扣住了脉门掷
之于地。但我并未运用内力与他硬拼,请问他怎么会受内伤?当时他倒在地上爬
不起来,甚至要别人抬着他出去,我虽然有些奇怪,还道那是要穴被制后手足酸
软的缘故,可是绝对没有三、四天还下不了床的道理。他如此做作,其中必然大
有深意。」

  罗镜文叹道∶「不错,适才他已全部招认了。当时这家伙离开『风月小筑』
后,恰好窥视到傅恒老前辈和楚淫贼的拼斗,他乘机捡起黎燕身上散碎的衣片,
又冒了我的名号留书给任公子,目的是想把任公子也卷进这起事件中来。」

  任中杰目光闪动,道∶「罗当家可曾问过他,那幕后主使的女人是谁?」

  孔威这时才开了声,缓缓说道∶「我们找两位前来,正是为了这幕后之人。

  我们虽然知道了她是谁,却依然无法动她一根头发!惟有希望两位代替我们
出手了!」

  任中杰怔了怔,道∶「你们无法动她?为什么?」

  孔威苦笑道∶「因为她对凌帮主有大恩,帮主曾立下严训,不准我们和她动
武……这女人的名号想来你们也是听说过的,就是近来江湖上风头最劲的『金叶
子』!」

  祁楠志失声说道∶「什么?原来是她?接二连三的刺杀行动都是她一手策划
的?」

  罗镜文沉重的点了点头,道∶「所以我们才不得不请两位帮忙!金叶子处心
积虑的要除掉凌夫人,想来是不肯罢手的了。两位若是能将她制住,鄙帮上下永
感大德!」

  任中杰默然半晌,忽然道∶「这个忙我是不会帮的!」

  罗镜文料不到他竟会断然拒绝,惊愕的道∶「这……这却是为何?」

  任中杰冷冷道∶「因为我知道金叶子根本不是那个幕后主使人!起码现在不
能肯定!你们想对付她,只怕还是为了赤焰遗宝吧!」

  孔威和罗镜文的脸色一齐变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互相对视了一眼,苦
笑道∶「原来任公子已经知道了!」

  祁楠志冷笑道∶「贵帮想叫我们帮忙做事,却又不愿彼此坦诚相见,这算是
哪一门子的道理嘛!嘿嘿,男子汉大丈夫,做起事来如此藏头露尾,当真令天下
英雄齿冷!」

  孔威犹豫了片刻,才叹息道∶「在两位高人面前,隐瞒终究不是好办法……
三弟,你就把来龙去脉好好的说一说吧!」

  罗镜文微微颔首,有条不紊的说了起来∶「四个多月前,凌帮主远赴西北时
曾在昆仑山下救了一个绝色女子,此人竟是赤焰教魔君的夫人——『玉面罗刹』
白璧霜。她在心存感激之下,赠给了帮主一张藏宝图。根据图中的指示,昔年赤
焰教声威最盛之时,曾经扩张到中原腹地,后来虽被赶回西北苦寒之地,但却在
金陵城里埋藏了一笔数字极为巨大的财富。」

  祁楠志动容道∶「那就是『赤焰遗宝』了,是不是?这张藏宝图人人欲得之
而后快,凌帮主想要保得住它,只怕不大容易罢!」

  罗镜文道∶「不错。帮主也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典故,于是出言
婉拒。」但玉面罗刹却道∶「凌帮主既不肯收下这份礼物,那我就送给你的某位红
颜知己好了。你若能长命百岁,照顾她一辈子,这笔财富她自然用不着。但是哪
一天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立刻派人将藏宝图秘密送到她的手中,让她能无忧
无虑的渡过下半生。」任中杰微笑道∶「素闻凌帮主是个多情种子,想来这番
话最终打动了他吧?」

  罗镜文长叹道∶「帮主的确被她说的动了心。但玉面罗刹还有个苛刻条件,
她说这笔宝藏只能送个一个女人。只因她觉得男人虽然可以逢场作戏,但真正爱
的女人却只能有一个!」

  祁楠志失笑道∶「这是在逼迫你们的帮主作出抉择哩!手心是肉,手背也是
肉,他必定十分为难罢!」

  罗镜文微微颔首,继续道∶「当时帮主沉吟良久,提笔写了张字条交给玉面
罗刹,道∶『我实在无法做出决定,但总是在这两个女子当中。这样好了,如果
我不幸遇难,你只管派人将图送来,随便交给哪一个都行。』」

  任中杰忽然道∶「这两个女子,其中一个是凌夫人无疑了。可是另外一个的
身份,你们全都猜不出来,是不是?」

  罗镜文苦笑道∶「确实如此!帮主始终不肯告诉我们这个女人是谁!直到现
在,我们依然是茫无头绪,不知所以!」

  祁楠志伸掌在腿上一拍,大声道∶「这样看来,凌夫人遇刺的动机就很明显
了!凶手八成就是这个不知名的女子,她知道只要凌帮主、凌夫人一去世,宝藏
就将为她一人所独吞。」

  他顿了顿,又道∶「这女人也许已经暗算了凌帮主,但她准备等凌夫人也遭
到毒手后,才把帮主的死讯公开,这样藏宝图才会万无一失的落到她的手中。」

  一直跪在地上的左雷东忽然抬起头来,胆怯的说道∶「祁大侠这话恐怕是错
了,我知道帮主另外指定的那个人是谁,她绝不会胡乱杀人的……」

  孔威大喝一声,冲上去揪住他的衣襟,怒吼道∶「你怎会知道这人是谁的?
快说,快说!我警告你,莫要在我面前信口雌黄,否则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左雷东狼狈的道∶「那位金叶子姑娘对我说,帮主很可能曾经写下些至关重
要的文字,放在总坛的『珍品阁』里,她拿了一把钥匙给我,叫我进去寻找,我
仔细翻查后,终于找到了帮主拟就的一份遗书……」

  各人面面相觑,面上都露出似信不信的神色。这个消息委实令人震惊,以至
于他们都没有发现,大厅的门口处悄悄的伸出了一个黝黑的圆筒!

  罗镜文厉声道∶「金叶子怎会有钥匙的?还有,你又怎么知道那份遗书不是
伪造的?」

  左雷东急急道∶「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那的确是帮主的笔迹。上面写着
『吾死以后,藏宝之图将被送至神风帮总坛。吾生平虽拥美无数,可称红颜知己
者不过两人。一个即是吾之正妻凌门季氏,另一个是……」

  蓦地里,厅门处响起了一下极轻的机簧碰撞声,众人猛一转头,就瞥见了一
道亮光!

  一道无比灿烂、无比耀眼的亮光!比闪电还快的亮光!

  亮光突然消失了,消失在左雷东的身上,然后左雷东就变成了千疮百孔的血
人!

  ──惊魂夺魄针!这就是可怕的惊魂夺魄针!

  每个人的心里都在嘶喊,每个人的眼睛都牢牢的盯着门口,那里有一双白皙
的纤纤素手,手上平举着世上最可怕的暗器,令人闻名丧胆的暗器!就这样对准
了他们所有人!

  孔威突然发出了惊雷巨吼,一掌打塌了半张长桌,他伸手抄起两条桌腿,把
圆圆的桌面护在胸前,人已纵身朝门口掠去。

  亮光又闪现了,比刚才更灿烂、更耀眼,只听「咚」的一声巨响,孔威连人
带桌被撞的向后飞出了一丈,重重的砸在了墙上!

  ──好猛的力道!这样迅急的暗器若是直接打在身上,还能保的住命么?

  众人相顾失色,谁知那双手却忽然缩了回去,眨眼就不见了。罗镜文喝道∶
「惊魂夺魄针只能发射两次的,我们快追!」双臂一振,如离弦之箭般的射了出
去!

  孔威推开桌面,和祁楠志也一起飞身向外急掠。任中杰却走到左雷东的尸身
边,长长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你要是没有偷看遗书,就不会被杀人灭口了,
自古以来都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只不过……你要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呢?」

  左雷东的全身都被射的血肉模糊,只有一双眼睛还是完好无缺的,正瞪的大
大的瞧着任中杰,仿佛在诉说着心中的遗恨──他已经永远没有办法说出那个人
的名字了!
TOP Posted: 09-01 15:18 #35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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